写同人都会OOC。


🦋作品补档:「冲呀APP」

-山糖《照亮孤岛计划》

-哔站主播拉郎:与山&急支糖浆就是我
-请勿上升真人,就连标点符号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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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两人谈恋爱超过半年以后与山才逐渐发现,原来糖浆真实的性格并不像在屏幕前供观众参观的那般热情开朗又能言善辩,他是内向且喜静的,甚至在生活中的他根本就不喜欢对话或交流。不了解糖浆的人总会在初次接触时觉得这么温柔又儒雅的男生定是浸沐在爱意里长大的,可只有靠近并走进他的不设防距离里,你才能知道,他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又高不可攀的绅士,他至今仍挣扎于泥塘里被漫天黑泥绞杀、他是不开心的、他是脆弱且痛苦的、他不是能普照众生的灿烂金乌,他只是一颗引燃自己才能发出微弱光芒的小小星粒,稍用劲,便会熄灭掉,但他愿意为了哄人欢喜而被消耗。如果说在糖浆在暴露这一面前与山对他只是略有心动,那么在他将隐藏的阴霾彻底掀开后与山便只剩下怜惜了,一切犹豫还是考量都在顷刻之间褪去,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要完蛋了,他想。与山很清楚,假若只是爱一个人,那随时都是可以抽身离开的,毕竟人来人往总会有接二连三的热泪盈眶和眼中人可供挑拣,但要是对一个人产生了心疼,那就麻烦又危险了,从这一刻开始他注定没办法摆脱糖浆这个人了,他的情绪将被波动影响,已全然不由自己做主。与山一向是很讨厌被人控制的,但这一次却甘之如饴地被拉扯,为他喜而喜,为他忧而忧,面对糖浆,他这么暴躁又冲动的人却好像有用不完的耐性和柔情,与山总想替他消化部分疼痛、总想轻呵一口气吹散他眉间皱壑的细雪、总想将糖浆拥入怀里收紧双臂不放松,只因他太害怕了,他太害怕那个被忧郁之蓝浇灌而生的恋人就此融解了,他害怕糖浆会再次单方面地切断和圈子的联系后一走了之,他害怕糖浆会自暴自弃似地把那句「我像是卖力演出的小丑,等待愿意买单的观众」在直播间二次放送。

在爱面前,任谁都会变成胆小鬼。

与山有无数次希望糖浆能对他坦诚,希望他在自己面前无需要伪装出坚强勇敢的模样,每当他看到糖浆又被抑郁缠得浑身伤痕时总会恨不得破碎的是自己,偶尔还会恼怒为什么人类的快乐不能转移或赠送。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糖浆就算任性地哭闹一场也是可以的,哪怕是无理取闹,毕竟难受的时候大声地喊出来会舒服一些,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有人陪,苦楚是不是也能因此减轻一点点呢?只可惜这个办法不属于糖浆的会选择范围,他也想外放,可日积月累的隐忍已经成为习惯,他张开嘴就哑了声,倾诉的欲望被无端克制,他只能打碎牙齿和着血泪吞咽,再次躲回黑夜里枯萎,然后等一个重新发芽的机会。二零一八年十月八号凌晨三点二十八分,糖浆失眠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再次失眠。在闷热的七月尾他的病复发,药物和心理疏导失效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正常节奏变得混乱,期间各种蠢事做尽,诸如把朋友删掉或取消关注、拒绝接收任何消息地装死、别扭地不想被任何人注意,那阵子他听得最多的一首歌是平凡之路的吉他纯音版。他在无光的洞底日渐消瘦,仅有的几分理智在冲他叫嚣——去吧,去找与山吧,去联系他,他能救你,他愿意救你的——然而糖浆始终只敢暗地想,并不付诸行动,他哪儿舍得让与山受罪受苦陪着他,爱是消耗品,聪明如他才不会犯蠢着用各种琐碎或负面的情绪磕碰它。幸运的是糖浆真的就凭着挂念他而免于崩溃,支撑他熬下去的动力一直都是这么一丝聊胜于无的希望——让与山在见到他之前保持安心。

然未果,该担心的还是要担心,想躲都躲不掉,十二月三十一号,在广州游玩的与山和糖浆失联超过二十四小时,着急之下他连玩都提不起劲,毅然决定结束假期立刻打飞的前往河北,临时改签让他节俭的倒贴了八个挨欧欸丝儿舰长的钱,但他眼睛都没眨就把卡刷了。到达唐山时,距离糖浆不回他任何信息和电话已经整整三十五个钟头,而与山终于站在他门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摁门铃的时候他突然想哭并且手指有点抖,脑子里闪过好多不好的念头,那种无能为力的害怕感再次把他击倒,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对糖浆的喜欢和执念要比以前更深了,他无比确定自己是真的很爱他。好在糖浆虽然处于关机状态,但屋子却是亮着灯的,光管的白冷色泽从门缝里透出来,让与山不至于太失魂——有人在家的,他在的,他还好。糖浆打开门时吓了一跳,与山皱着眉头的模样很凶,让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厘米,彼此对视却不说话。其实与山根本就不会对他发火,眼瞅着糖浆顶着一脸惫色他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觉心口又闷又疼,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块压得他快要透不过气了,他难受啊,他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来,没有及时察觉到恋人的不对劲,怎么又让他孤独地消磨。与山伸手抱住糖浆,下巴抵在糖浆的肩膀上,拼命嗅着那股熟悉的香气,与山的每一声鼻息都沉重得让人心颤,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亦是如此,可他抱住糖浆的双手很轻,是不敢用力吧,像小心地搂住一团棉花,生怕挤得怀里的珍宝变了形。糖浆紧绷的脊背随着与山有规律的轻拍而放松,懈下来时,他想,十二月待他很坏,但幸亏二零一八年的最后一天还有三十分钟就会过去,而新的一年到来便就可以又有新的开始,他依旧没有说话,但心里却真诚地跟上苍道了谢——哪怕生活再糟糕,也还是给他保留了一隙美好和甜蜜,将与山送来了他的身边。忍耐多日的疼痛似乎在此刻变得更加疼了,恍如种子破壳钻土的滋味,但糖浆却觉得很畅快,对生的渴求在刹那疯狂地攀长,他又有了勇气继续去仰光。

糖浆呈自我防备姿态地窝在沙发一角,像一颗蚌,把嘴巴紧密地闭上,他抱着双膝而坐,眼神没有焦距,看起来很乖也很有攻击性——冷暴力那种,油盐不进得让与山很无措,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才能拔干净他的刺。茶几上摆着糖浆的手机,黑屏的,与山拿起来摁了开机键好几次也亮不起来,是没电了。与山放下后有好多话想说想问,他想讲——你憔悴了好多、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吃饭、你没有遵守约定把自己照顾好,那不如让我来顾着你吧、下次记得好好充电,找不到你,我好怕、偶尔也试着信任和依赖一下我吧;但最后他只带着歉意很温柔地开口,我来晚了。话音刚落身旁的糖浆就眨了一下眼,温热的水就溅落了,在与山覆在他脚背传送暖意的手上开出了一朵花,啪嗒,烫得人慌乱起来。

与山越急,糖浆的眼睛就愈发红了。多日不说话,所以一张嘴干涩的喉咙就把声音锯得刺耳又低沉,他跟与山说,对不起——带着不掩饰的愧疚,说完了以后又重归了沉默,不过他的眼泪啊却止不住了,像泉眼发洪似地一汪一汪往下淌。与山还能怎么办呢,只好不停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问题。他的每一字都似安定滴液,把糖浆的焦虑和烦躁洗涤,很温柔地把一根根炸毛都抚平,糖浆在快乐之余又觉无比惶恐,他在认识与山之前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一直都只有人告诉他不许哭不许软弱不许求饶,但与山却告诉他没关系,逃避也是可以的,牵着他走教他尝到了被理解和体谅的甜。于是他这次没再把所有情绪化作向内的一把利刃,他顺从心意地接通了外界朝他投来的救赎以及电线波信号——糖浆松开抱紧自己的手,将身子的重量靠向与山的怀抱,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他恐怕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一系列转变。与山的心快融化了,他惊喜地搂住糖浆,虽说他不怕饮冰十年凉热血,可当本不抱希望的事情突然柳暗花明时谁能不感动呢,此刻心意的互通更让他坚信自己做过的事皆有意义。

他突然瓦声瓦气地发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与山却捏着他的手指摇摇头,发丝蹭得糖浆很痒,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夸张语气,只有平淡的一句,不丑。糖浆知道这话是绝对真心的,但还是忍不住用肘部撞了他一下,没用力,他故意恼羞成怒地骂声,屁,你就哄我。与山敏锐地听出他有了开玩笑的兴致,于是抖机灵地反驳,哪儿是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好吧,你在我这里怎么样都好看。糖浆自知自己现在有多落魄,他在镜子里已经看过了,整张脸都是青白的,眼里都是红血丝,胡茬子长了但没剃,精神萎靡得好似鬼片演员。他突然好讨厌自己,近乎于恨,他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没能在恋人面前永远甜美,永远保持体面,但又因为与山的话和态度他不再苛刻自己,只是眼眶一热,赶紧把眼睛眨呀眨生怕又落泪,他心里酸酸涩涩的,柔软得一塌糊涂,却装作忙不在乎地哼了声,嘟囔,我知道,你嘴巴会说就多说点。他本来想好了要把委屈都倒出来让与山替他接着的——其实我最近过得不太好,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就是没有精神去处理日常里的大小事务。我好难过,因为我搞砸了好多事。工作真的好累,我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手机在我做饭时掉进洗米水里了,我捞出来吹干水,但它就是开不机,我当时崩溃得想死,气得连饭都没有做就回房间睡觉了。我多想睁眼时发现只是做了一个梦。山山,我好饿——可左思右想他又把那些埋怨隐没在唇齿间,他不再想描绘往日的灰暗,最终他把想说的话砍掉了一大半,只留下最后一句。像是为了证明他所言不虚,糖浆的肚子适时发出了一声咕噜响,闹得他整了一个大红脸,与山却大笑起来,彼此同时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次的暴风雨也要过去了。

糖浆洗澡出来后趴在厨房门边看与山,带着食物香气的白烟从锅里冒涌,每个小气泡炸开时声音悦耳,看着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是多日来第一个抛却了沉重、无所顾忌的笑,他感到了惬意。他突然想起之前闹分手时也是同样一个天气灰蒙不见星的夜晚,他们说了差不多的话,也是一个人在厨房,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望着等着,只不过位置对调了而已,也是足够好笑的,好像是在隔着时间去体验当初彼此角色的每缕情绪。

不是学,也不是模仿,是自然而然地情到浓时的真意流露,糖浆说,我很想你。这一刻他似乎能做到感同身受了,他懂得为什么与山那时会和他说这么一句话,而如今他也沦陷,不能免俗。与山把熬粥的沙煲盖好才去看他,手指绞着裤子的的边,似是兴奋也似紧张,但他很高兴地回应,我也是;害怕糖浆没有听清,他又说了一次我也是——我也是,我也很想你。对视相笑时他们的眼里都是都是摇摇欲坠的星星,在昏黄的灯下那些闪闪发光的、漂亮无暇的、晶莹的星星变得潮湿无比,晃得人心碎。这下子糖浆彻底绷不住了,他难得不再倔强地服了软,非常主动卸下满身的盔甲,柔顺地凑过去抱紧了与山,然后轻轻地冲他耳朵说了声,谢谢。已经是冬天了,但糖浆却感知到了热浪翻滚,由内至外都被春夏的气息包裹着,不再有置身永冬孤岛的错觉,他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暂停键,那么他一定会在此刻按下,这苦尽甘来的瞬间让他不再想要回到黑夜里,他窃喜,他的英雄来了,能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再一次为他降临。与山任由他发梢的水滴不断落在自己的颈处,一点一点濡湿掉衣裳,他一点火气都生不出,只是想着他到底是要让恋人先吃东西呢还是要先用风筒把糖浆的发给吹干,不过当他抬眼扫向墙壁的挂钟时,他有了新的想法,一件迫在眉睫的事等着他解决,那就是转过身和糖浆说一句——“零点过啦,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比旧的一年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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